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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六品-宣德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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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冊時間2017-5-26
最後登錄2023-7-27
在線時間114 小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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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後由 年輕記憶 於 2020-4-22 14:11 編輯
各位好,小弟十文字隼人,
本來預計要這此篇結束Jenni的橋段,
卻發現有關她的回憶遠比我想像來的多,
請原諒小弟的拖稿,關於她的篇章,
在下回一定會完結.
Jenni篇結束後,就是最終章了,
想想我能再次動筆撰寫以前的回憶,
還真是難以想像(因為我其實很懶)
希望大家在2017年的年末,
都能平安順利.
好了,不廢話,正文開始:
[Jenni 中篇]
"喂~Ray...你還好嗎?"
Darren用力搖了我肩膀,我回過神來,
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傍晚,手頭上的資料依舊還沒建檔.
"嗯...還好~有點累而已"
我草草回應了Darren,閉上眼睛思考,
秋天傍晚的鹽水溪橋河畔,
河堤旁零零散散是吃飽飯出來散步的大叔大嬸們.
這邊白天來還不錯,但傍晚的蚊子實在很兇猛,
實在不是一個約會的好地方.
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天色也越來越黑,
正當我拿起手機準備按下她的電話號碼時,
女主角終於出現了.
J:Ray...不好意思~剛才有點私事耽誤了,真抱歉~
R:我都被蚊子咬成象人了~超癢的啦!
J:對不起啦~我下次不會了~請原諒我!
R:我這人脾氣不是很好~沒那麼輕易原諒人~
J:厚!別偷我的台詞啦...
R:跟你開玩笑的~只是...你幹嘛跟我約在這蚊子多到爆的地方啊?
J:嘻~你先下車,陪我走一下路.
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甚麼藥,但既然都來到這,也只能捨命陪女子.
走了一陣子後,我們在一個涼亭坐下來休息.
J:告訴我,你喝酒嗎?
R:必要時
J:哦?甚麼時候叫做必要時?
R:喜宴吧?或是唱KTV去吃熱炒等等~偶爾會喝一下
J:那...你喝酒是為了甚麼?
R:嗯...其實我不太喝酒的原因是,我怕我喝醉不知道會不會發酒瘋
J:呵...也許這樣可以忘掉不愉快啊~
R:我也是這麼想,只是我有其他方法可以排解
J:嗯...是嗎?
"彼岸花，開一千年，落一千年，花葉永不相見。情不為因果，緣注定生死。"
沉默了一陣子後,坐在我身旁的Jenni,唸了一段我熟悉的字句.
R:嗯?這不是出自法華經的彼岸花嗎?你怎麼突然...有感而發?
Jenni先是給了我一個招牌微笑,然後轉過頭去,
若有所思的沉默幾秒後.她開口了:
J:人家都說彼岸花,是思念及對另一半的眷戀,因為永遠不能相見,所以格外悲哀.
R:我只知道這花長得很邪門~我不是很愛.
J:傳說中,彼岸花是開在冥界忘川彼岸,像血一樣絢爛鮮紅的花.
有花無葉,當靈魂度過忘川,便忘卻生前的種種,曾經的一切留在了彼岸,
開成妖豔的花.
"可以的話,我真希望我沒有活過,這樣就不會眷戀這事上的一切了~"
她說了一句電視劇常見的台詞,但我知道她是認真的.
R:別這樣,你家人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.
J:是啊...也許吧~~但...我好像,在8年前就不知道何謂活下去的感覺了...
R:嗯?為什麼?
J:你知道,在印度,平均每三分鐘就有一個女生被暴行嗎?
R:我不知道...怎麼突然提這個?
J:你知道,在台灣,高達7成以上的女性有被性騷擾跟侵犯的經驗嗎?
R:你...難不成?
夜色越來越黑,微弱的河堤燈光下,
照映著她細緻的臉龐,在此時顯得格外蒼白.
J:你很聰明,應該知道我接下來要說的是甚麼...
R:不,其實我希望不是我所想的那樣.
J:我高職的時候,曾經在一次回家的路上,被好幾個混混...拖到公廁性侵...
如果不是有路人經過,我可能就...
R:...
聽到這邊,我腦袋頓時一片空白,
這應該不是在拍電影或電視劇吧?
J:看你的表情,一定在想我怎麼這麼倒楣對吧?
呵...我也覺得耶...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我?
那天晚上,我洗了不下數十次的澡,卻發現怎樣也洗不清我身上那噁心的氣味~
持續好幾個月的噩夢,每晚都哭著驚醒..一閉上眼,就浮現那天的情景...
而你知道在警局裡,警察說甚麼嗎?他說因為那一群人是臨時起意,非蓄意行為~
而且因為沒有對我有直接插入的行為,只有瘀青跟抓傷的痕跡,只能用傷害罪起訴...
還問我願不願意跟他們和解,因為都未成年,事情可以比較單純處理...上法院只會讓事情更複雜...
我好恨,恨自己不是人家眼中的醜女,恨自己為什麼不是男生?因為這樣,就不會被傷害了
台灣的法律...根本是給有錢人用的,一般民眾根本保護不了自己跟家人,
不管是性侵,還是酒駕,只要你有悔意,只要你後台夠硬,一切都可以豁免...
她語氣異常的平靜,但我心情卻是越來越沉重.
如果心碎是聽得到聲音的,此時此刻,
我真的聽得到,Jenni的內心,正在一點一滴崩壞中.
她眼淚慢慢流下,我能感受的到她的悲傷,持續擴大中.
J:Ray,跟你說~
我唱歌,因為嚮往成為明星,這樣出入就有人可以保護我,不用怕被閒雜人等傷害;
我跳舞,因為這是我唯一擅長的運動,讓自己跳到精疲力盡,才能暫時忘掉一切不愉快;
我教書,因為在英語的世界裡,學生對我是陌生的,是尊敬的,是可以被認同的.
我好累...這些日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活著...?
活那麼久的意義在哪裡?我曾想過~
人生能有幾個10年?我只要痛快活個3-4個~夠了~
但...現在的我,卻快連呼吸的動力都沒有了.
只要我回想起那一天的情景,我就好想死...
Jenni越哭越激烈,她的聲音劃破了寧靜的夜晚,
我能感受到所有路過行人的目光都朝我這直撲而來.
此時的我,在他們眼中應該是那種情侶吵架然後把女朋友弄哭的渣男吧~
我沒帶衛生紙,也沒有手帕,只好默默地拍拍她肩膀,希望她能好過點.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Jenni終於停止哭泣.
她紅著眼睛跟鼻子,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說:
J:抱歉...失態了~很狼狽吧我~
R:嗯,是有點~跟平常相比有點落差,
現在的妝很適合去馬戲團演小丑...
"碰"
說時遲那時快,Jenni用力地拍了一下我的背,
那力道好比橫綱的大羅手,威力十分驚人.
R:挖靠!你吃甚麼長大的~打人那麼痛!!
J:你這人怎麼那麼不會安慰女生啊!這時候應該要說"不會啊~還是一樣漂亮!"
善意的謊言沒聽過嗎?
R:我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太誠實了~真是抱歉!
J:你...呵~
她笑了一下,然後起身開始整理她的凌亂的頭髮跟衣服.
J:呼...
R:好一點了嗎?
J:嗯...有~謝謝你
R:謝甚麼~我甚麼都沒做,你辛苦了
J:如果只是辛苦,還沒關係...我真正的感受,是看不到希望~
R:嗯...但,你還活著,就是希望
J:知道我為何還能活著嗎?
R:不知道.
J:記得昨天我跟你提到的慢性病嗎?
R:嗯?
J:那件事情後,我得了憂鬱症,
有好幾年都是吃藥控制,病情時好時壞,
我一直覺得自己好髒,每天都要洗好幾次澡,
住的地方加了好幾道鎖,晚上睡覺不敢關燈,
走在路上,只要有男生靠我近一點就會下意識想迴避...
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生活,我以為我快要到臨界點時,
他出現了...
R:他?男朋友?
J:呵呵,曾經是,現在他是別人的老公了...
R:sorry..
J:Never mind...這邊是他帶我來的,
我當時還開玩笑地跟他說,我真想從這邊跳下去!
"你真想跳,也帶上我,因為我不想讓你孤單一個人"
他說
他的出現,讓我的生命再度出現一絲光明,
為了我,他做了好多好多事,
他願意包涵我的過去與還有我陰晴不定的情緒;
他願意當天來回超過100公里,只因為我說想去墾丁走走;
他願意愛我,走入我的內心,即便我當初百般抗拒他對我的好...
曾經以為不會再有的幸福感~因為他,
我再度感受到了.
我感謝他給過我的美好,沒有他那段日子的陪伴~我應該早就不在人世了.
R:那他...怎麼沒跟你繼續下去?
J:是我跟他提分手的,他是豪門第三代,又是獨子,
我從見到他爸媽第一眼就知道,他家人絕對不會接受我~
與其越陷越深,還不如提早解脫~對彼此都好.
R:可是,我不認為他會輕易放棄你,因為他對你那麼好.
J:是啊~所以我用很激烈的手段跟他提分手~
我當著他的面撕毀他寫給我的每一封信;
我當著他的面丟掉他送給我的每一份禮物;
我當著他的面說:我跟你是不同世界的人,請你回你的世界,不要再來打擾我!
我用力地斷絕任何他跟我聯繫的管道,換了手機,換了住處,也換掉自己的心...
R:這麼殘忍啊...唉
J:我太清楚他的個性,不這樣做,他是無法放手的~
我明白他一定會為了我跟他家人翻臉,但我不希望這樣,
因為...他有他該過的人生~沒必要為我的人生負責.
我的人生已經腐朽潰爛了,不需要也沒必要有任何救贖~
R:你...
J:我怎樣?跟你想像的是不是差很多?
說我自私也好,說我髒說我爛都沒關係~
反正...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...
R:既然如此,那你跟我說這些的用意是?
J:不為什麼~單純覺得你是可以聽我說話的人~
雖然我不會看面相,但我第一次看到你,就覺得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~
是可以讓人放心,溫暖的感覺.
R:我不一樣?放心跟溫暖...感覺很像去洗泰國浴...
J:哈哈!你很鬧!
其實你很善良,肯替別人著想,這點我從你跟同事互動的過程中可以看出來,
而且你很不擅長拒絕,只要你認定對方是你可以幫忙的,你會盡心盡力~
你是好人,卻又不算是濫好人~正義感強烈,不公不義的事你一定是看不下去的~
我猜你~不是天秤就是牡羊吧?又或者有巨蟹的因子存在~因為感覺很有愛!
她洋洋灑灑地說出這一大段,頓時像是星座大師上身,
但...卻又有幾分命中我的性格.
R:你應該改行去當命理學或是星座專家吧?當老師太可惜了!
J:哈哈~所以我說對了嗎?!那我有沒有禮物啊?
R:禮物可以等等再說嗎?我覺得我的血快要被蚊子吸光了~
能換個地方或是改天再聊嗎?@@
J:嗯?有蚊子嗎?我怎麼都沒感覺?
R:幹~因為都在我這邊啊~你當然沒感覺!
J:哇!你對女生罵髒話~你不知道對女生罵髒話會陽痿嗎?
R:這是甚麼都市傳說啊...我只知道打手槍打太多會不舉~
J:我說會就是會~好啦~看你可憐,今天先這樣囉~別忘了下次~
R:甚麼!還有下次??
J:因為你說我有病啊~怎樣?我還沒原諒你~不高興你打我啊!
R:還是算了~你這女金剛~剛才被你打一下還沒恢復~我想我是打不過你了...
J:你很賤耶~
一陣嬉鬧過後,我看了看時間,再看看四週,
深夜的河堤道路上,只剩下我們倆.
R:要回去了嗎?有點晚了~
J:怎麼?你累啦?
R:累倒沒有~我只是怕你遇到...傳說中的河堤阿婆...
J:甚麼?
R:你不知道嗎?這邊很常發生意外~以前有一位...
J:好了!停!不準再說下去了!
R:怎麼?你怕啦?
J:對啦!怎樣~走就走!你這沒凍逃的傢伙~
R:誰說我沒凍逃的~
我轉過身,直接逼近Jenni身邊,她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,
差點跌落河堤旁邊的斜坡,還好我及時伸出手拉住她.
結果又是一頓毒打...
J:你真的很討人厭!
R:別再打了~我快被你打死了啦!
J:哼!
R:好啦~是我不對~不該這樣嚇你
J:...(掩面
R:挖靠!這樣也要哭!
結果沒幾秒鐘,Jenni竟然對我做了一個鬼臉,
原來...她在演戲!
J:哈哈~被我騙了吧?你怎麼那麼單純啊~
R:靠!你...
J:孩子~這世界很險惡~太單純會被騙哦!
R:所以說...你剛才說的也都是假的??
J:ok~stop~
我話還沒說完,Jenni制止了我,從原本的嬉鬧恢復平靜,
接下來好幾分鐘她都沒說話,一直到我們走回停車的地方.
她走到她的小Jog旁,戴上安全帽跟口罩,看了我一下說:
J:如果我說剛才說的全部都是假的~你以後還會相信我嗎?
R:這...
J:如果有人要花那麼多時間跟精神跟你講這麼多這麼久的謊言~
我只能說這個人還真有心要騙你~但...這世界上還真的存在不少這種人.
R:你這話甚麼意思?
J:沒甚麼~謝謝你今晚陪我
R:不客氣,你回去小心...
J:嗯~see u
看著Jenni騎著車慢慢走遠,我從後車廂拿了包菸,
包裝上的日期不知道已經過期多久,
上次抽菸...是甚麼時候呢?
點燃菸的同時,我開始回想剛才的一切,
"如果我說剛才說的全部都是假的~你以後還會相信我嗎?"
是啊...我該相信她嗎?
若剛才所說的全是真的,她真的非常可憐...
若是假的呢?她騙我的意義何在?
那天之後,Jenni請了好一陣子的長假,
Darren還一直很擔心她辭職了.
後來Vicky經理有跟她連絡上,得知原來她是回鄉下老家看她爸媽.
那幾個禮拜我忙於分校的業績,
幾乎忘了那一天發生的事,
直到某天傍晚,我再度接到那孰悉的電話號碼...
(待續)
連結：[那些年,我在美語補習班的兩三事 第四章- Jenni 下篇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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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達卡
發表於 2017-12-19 22:56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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